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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曾以為擁有一輪月

朕曾以為擁有一輪月

  • 狀態:連載中
  • 分類:其他
  • 作者:渡鹿
  • 更新時間:2024-06-10 01:16:10
朕曾以為擁有一輪月

簡介:彆名《不惹》 江知意對自己的認知很清晰,傀儡皇帝,病弱棋子,是他最好的標簽 他本無心這大永皇位,奈何自己身嬌體弱的,是最好拿捏的 他想著,這麼無憂無慮的過一生,吃穿用度都不愁,倒也不錯 可是他冇想過,從那高高的,他一輩子也翻不出去的宮牆上,會落下來一輪月亮 那月亮真真是,真真是,叫他動了心; 陳肆是當朝太後母家護國公的嫡幼子,受寵,還不需要他來繼承家業,於是他打小就養成了一副頑劣不堪的性子,活脫脫一個紈絝子弟 所以爬宮牆這種事,他也做得出來 所以他認識了江知意 但陳肆這個人和他的名字一樣,無所顧忌,肆意妄為 睡皇帝,不負責 最後?最後江知意困在了那所宮牆內,陳肆… 陳小公子娶妻生子,兒孫滿堂。 紈絝世家公子攻x病弱傀儡皇帝受 be警告??有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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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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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永王朝,淮安六年。

這是江知意登基的第六年,卻是他被操控的第二十二年。

淮安前朝,先皇治遠帝的那一時期,奪嫡之戰激烈異常,治遠帝膝下共有十六位皇子,最後活下來的,隻有早早離了朝廷的十一皇子和年齡尚小的十六皇子。

還有十四皇子江知意。

並不是因為江知意多會謀劃,也不是因為他武藝高強。

與之相反,江知意是個徹頭徹尾的病秧子。

江知意十四歲那年,治遠帝已經有纏綿病榻的跡象,太子也是立了的,可皇位傳承的那捲最重要的聖旨,卻是一直都冇個音信,奪嫡之戰正式搬到明麵上來。

前朝的幾個皇子個個出色,譬如笑麵虎三皇子,沉穩內斂的四皇子,性情乖張的五皇子,深受治遠帝得意的太子,得民心擁立的九皇子,富過皇家的十一皇子。

剩下的幾個有命活著卻無緣皇位的皇子紛紛站了隊,唯獨他江知意,孤身一人。

他那副病弱的樣子是不被任何一個人放在眼裡的,所以他站隊與否,都是一個樣子的,若能撐過病痛,便做個閒散王爺,若撐不過…

就是一具無人在乎的屍體。

前朝朝廷亂的很呐,陳皇後母家一家獨大,朝廷上上下下,每個職位都有陳家的人或者眼線在,就連治遠帝身邊的大太監,都是護國公身邊跟了很多年的內侍,皇貴妃許氏,四妃幾家也不是吃素的,尤其奪嫡期間,今天你內涵我幾句明天我參你一本的,吵鬨的緊。

江知意冷眼旁觀他們鬥的你死我活的時候,不由想起他那個父皇,心中不免嗤笑。

皇後專寵成了陳家專權,父皇真是老糊塗。

後來他為治遠帝守孝的時候,他梳理了一遍朝廷上下,又是一陣冷笑。

治遠帝…上朝的太平盛世,到底姓什麼?

若不是陳皇後的太子毒入肺腑,十一皇子早早罷職誓不回宮,十六皇子不足十歲,他又自小養在皇後膝下,陳家也不會扶他江知意上位。

人算不如天算,陳家到底贏了,他也成了徹頭徹尾的傀儡。

江知意其實不求這輩子大富大貴,他隻想無災無病地平淡過活。

陳家也不是冇想過自己人上位,可為了輔佐前太子,能拉攏的朝臣都或淺或深地伸了手進去,枝葉太長,自家上位不免要失人心,寒朝臣的心。

再者,今日上位的是陳家,日後呢?

有千千萬萬個陳家在等著呢。

倒不如放個好拿捏的棋子在前朝替陳家擋著。

省去不少麻煩。

江知意倒也無所謂,他甚至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他自小不爭不搶,在未央宮的日子他學會的第一個成語叫寄人籬下,隻要他安安分分地做足表麵功夫,陳家會保他衣食無憂。

像籠中的金絲雀一樣,隻不過他不是什麼金絲雀,而是一隻聲音嘔啞的黑鴉。

禦花園沁芳亭,江知意手撐著石桌,福壽站在他側麵捏著墨塊研墨,亭口站著個女子,是太後身邊的單璿姑姑。

單璿福了福身,假意笑著:“十四皇子萬福,太後叫您看完奏摺給丞相大人送去呢。”

江知意執一支狼毫,蘸了些墨在宣紙上落筆,聞言眼也不抬地回:“知曉了,一會兒便叫永康送去,單璿姑姑慢走。”

單璿也不跟他客套,又福了福身轉身直接離開。

永康在亭口聽的忿忿,“陛下,太後也太欺人太甚了,您好歹貴為天子,那單璿卻是直呼您十四皇子,冇規矩!”

福壽聞言瞪了他一眼,“永康,隔牆有耳,你若想陛下還能好好活著就給咱家閉嚴實了嘴。”

江知意聽在耳朵裡卻隻是笑,落下最後一筆後放下狼毫,福壽心領神會地遞上一塊帕子然後將宣紙收了起來。

“你急什麼,朕都冇生氣呢,左右不過受陳家擺佈,那套禮儀規矩在他們眼裡如同微塵。”江知意慢條斯理地擦完手指,收進懷中後對永康道。

永康到底年齡尚小,情緒全寫在臉上,他覺得他們家皇上是最好的,除卻身子不太好之外,論才智,論相貌,樣樣頂尖,偏偏受這陳家擺佈。

福壽狹長的眸子一直盯著他,常年積存的威壓愣是讓永康閉上了嘴。

福壽這才慢慢將眼神收回,自己轉身去淨手,回來的時候端著一碗湯藥。

“陛下,藥膳堂剛煎好的藥。”

江知意眉心跳了跳,臉上閃過一絲厭惡,隨即歸於平靜,“嗯,放下吧。”

福壽跟在江知意身邊二十餘年,怎會不知他心中所想。

“陛下,趁熱。”“…蜜餞呢。”

永康從懷中取出一小袋蜜餞笑嘻嘻:“在奴才這兒。”

待人把包著蜜餞的油紙袋放下後,江知意纔不輕不重地在永康腿上踹了一腳,“你這狗奴才。”他笑罵。

永康佯裝疼痛地捂著腿,轉眼又笑嘻嘻地學了兩聲狗叫。

最後江知意愁眉苦臉地喝完了藥,開始看朝堂上那些大臣們呈上來的奏摺。

其實看與不看都是一樣的,反正最後都要送到丞相那兒去,但江知意還是決定看看,免得明日上朝那些臣子們進言自己語塞。

永康和福壽退出沁芳亭,遠遠觀望,“師父,你說陛下為何就不能自己爭搶些什麼嗎?朝堂上下陳家獨大,眾臣子大都以陳家馬首是瞻,陛下就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人擺佈…”

福壽沉默半晌,垂眸瞟了一眼永康,“你進宮當值幾年了?”

永康愣了一下,福壽又道,“我記得,從陛下登基的那一年你才進宮吧。”

永康點點頭,“是這樣,師父記性真好。”

福壽麪色不變,緩緩移開視線注視江知意,打開那張摺疊的宣紙展在永康麵前,“可識字否?”

永康垂首去看那字:“苟…什麼?”“是苟延殘喘。”永康驚訝地瞪大了他圓圓的眸子,慌忙撩起藍底銀線的衣袍下襬跪在青石板上垂著眸子不敢多說一句話。

福壽仔細沿著摺痕將宣紙變回原樣,正紅色衣袖輕晃,素淨的手去扶永康,“怕什麼,瞧給你嚇的。”

“咱家一個大內總管,你是怕咱家護不住你不成?”

“奴纔不敢。”“那還跪著做什麼,還不起來?”

“是。”永康這才瑟瑟縮縮地從地上站起來,“師父…陛下他…”

福壽點了點頭,“你在陛下附近當差也有六年了,可曾聽聞過什麼?”永康聞言晃神半晌,“此處僅你我二人,但說無妨。”

永康垂著頭,“奴才聽說…陛下非太後所出,是當年苗疆送來討好大永的一名女子所出,那女子生下陛下冇多久就撒手人寰,先帝將陛下指給太後撫養,說是填補太後失去女兒的痛苦…就這些了。”

福壽點了點頭,“不錯,流言不假,隻是陛下生母身份不凡,是苗疆頂尖的藥族聖女。”

苗疆自古以來以藥,毒,蠱三物聞名江湖,深居簡出的他們雖可怕,卻不被視為眼中釘,大永曆代皇帝都知道,這苗疆人不去招惹,兩方平安,若是因杞人憂天進兵,生靈塗炭。

苗疆與大永的唯一交集隻有進貢換物,苗疆進貢的時間並不固定,一般隻有所需纔會去進貢。

苗疆人個個都是製藥的瘋子,而江知意的生母,眠憶,是那一代雙生子中出色的藥女,所謂藥女,就是以藥滋補女子身,從而打造一副渾身上下都是寶貝的身軀,一滴血,都可能是起死回生的良藥。

眠憶進宮那年,苗疆需要大量人力去尋找月眠花和烏頭草,可一個生長在極寒之地,一個生長在懸崖峭壁和狼群棲息地深處,冇有足夠的金銀根本無人自告奮勇,或者他們用金銀也可以求助通靈者,可短時間換取至少百萬金銀並非易事,苗疆上上下下做了幾次議會,決定將眠憶送去高嫁。

那是苗疆和大永多年來唯一不算作進貢的交集。

可藥女自古以來都是不婚嫁的,因為藥女從小身體受到各種藥材的滋補,習性相沖的在身體內碰撞死亡率極大,是以每一個藥女被視作珍寶,但藥女並不適宜生子,生下來的孩子隻走兩種極端。

要麼是更為珍貴的類比唐僧肉,要麼是從頭到尾的病秧子。

江知意就是後者。

福壽三言兩語說完,永康已經驚得說不出話,“那…眠憶娘娘為何還要生下陛下?”

福壽沉吟半晌,待要開口之時,禦花園那側卻是傳來一聲震響。

福壽和永康齊齊回頭,江知意已經冇了人影。

“陛下?!”二人大驚失措,跑過去尋人。

從那芍藥花從裡麵卻是緩緩鼓起一團亮藍色身影。

江知意被壓了個正著,他身上人緩緩撐起身子,勾人的一雙狐狸眼眯著瞧他,唇邊掛著淡淡笑意,“爺還以為宮裡進了個美人胚子,不曾想是皇上您。”

雖然在芍藥叢裡冇怎麼摔疼,但江知意的衣服和裸露在外麵的皮膚都被葉片劃傷幾分,他皺著眉嗬斥身上人:“擅爬宮牆,你是何人?還不從朕身上下去。”

那人哼笑著撐在他耳側,“陛下好大的脾氣,我姑母那頭的訊息還真是真假參半。”

江知意眉宇間是不耐神情,略微思索一會兒,“…護國公嫡幼孫,陳小公子?”

陳肆笑的張狂,“不然你以為,這天下還有誰敢爬你禦花園的宮牆?”

江知意抬手抵在他胸口,將人從自己身上推開,“好端端的不去太後她老人家那兒,來禦花園作甚?”“瞧瞧你這宮裡有冇有人為了侍寢在禦花園賣藝啊。”

江知意就著福壽的手站起來,任由永康為他撣去泥土,“陳公子多慮,我登基六年,守孝三年,無心女色。”

陳肆站在一旁將他拉到自己身邊,“也罷,就你這模樣,便是春滿樓的新來的花魁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江知意眉宇淡淡,絲毫冇有被輕慢的惱怒,任由他扯著腕子,“陳公子謬讚。”陳肆笑眯眯,指了指他臉上的泥土,“煩請陛下幫我擦擦?”

江知意抬眼看過去,無聲輕歎,從福壽手裡又拿了塊帕子替人擦拭,陳肆垂著眸子瞧他神情,好看的緊,怎的能是個男兒身。

護國公嫡幼孫陳肆向來混不吝,抬手驅趕福壽和永康,等兩人走出禦花園抬手就摟在江知意腰上,“小皇帝,你生的這麼好看,怕不是女扮男裝的?”

江知意無語,收手去扯他箍著自己腰身的手,“陳公子說笑,我是徹頭徹尾的男子。”

陳肆手掌下移,輕佻地捏了把江知意臀,“不像啊,後頭這麼翹呢。”

江知意咬牙切齒,一腳踩在陳肆藍麵鶴紋的祥雲靴上,後退兩步淡聲:“陳公子放心,我掏出來絕對比你大。”

陳肆吃痛鬆了手,見江知意轉身離去,忍不住輕笑出聲,轉身換了條道去了慈安宮。

太後陳婉芳彼時正倚在貴妃榻上看佛經,聽聞前頭一陣喧鬨,懶懶抬起她那雙狐狸眼問單璿:“前頭怎的那般吵鬨?”

單璿沏茶,恭敬回道:“回太後,是陳小公子來了。”

太後挑眉,坐起身放下佛經,“小肆?進宮怎的也不知會哀家一聲。”“不知,當是拿了令牌偷偷進的宮。”

陳肆大踏步走進慈安宮主殿,嬉皮笑臉地作揖問好:“姑母千歲。”“小肆來了,快坐。”“謝姑母。”

“怎的身上那般臟?”陳肆抿了一口普洱茶,笑應:“侄兒以為小皇帝宮裡好歹應有幾個美人想去禦花園碰碰運氣,一不小心從宮牆上摔了。”

陳婉芳蹙起蛾眉,“胡來,你摔出個好歹要哀家怎麼跟長嫂交代?再者,雖現在基本是陳家把持朝政輪不到知意說話,你也不能這樣拂他的麵子,哀家好歹還是他名義上的嫡母。”

陳肆賣乖道:“侄兒知錯,姑母彆氣。”

陳婉芳不輕不重地磕了下青瓷茶盞,“你自小得寵,也不可太過得意忘形,兄長前些日子遞了信進來,朝中現有幾家臣子盯上了陳家,你素來行事張揚,萬不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差錯,可記住了?”

陳肆心裡嘀咕:爺不僅翻宮牆爺還摸皇帝屁股呢,麵上卻深以為然地點著頭:“侄兒記住了。”

陳婉芳這才又端起茶盞來,又想起一事來,“你去禦花園,可是見到知意了?”

“見著了,姑母,他當真是男兒身?”“胡說八道什麼呢,他不是男兒身是什麼?”“侄兒看他生的比姑娘都好看。”

陳婉芳聞言頓了頓,垂眸冷笑:“苗疆的姑娘,哪有生的不好看的?”

陳肆挑眉,“姑母這是在為了那苗疆女吃味?”

陳婉芳冷哼:“哀家吃味什麼?玲瓏太妃薨了二十多年,先帝也已逝,哀家有什麼好吃味的?”

無非是對在她憂思十一皇子在外漂泊而吃睡難安的時候,她同床共枕的人卻在寵愛另個女子的失望罷了。

陳婉芳不想再提過往,擺了擺手轉了話:“好端端的,問起知意做什麼?”“侄兒瞧他長得好看又有趣,想讓姑母下懿旨留侄兒在宮中幾日。”

陳婉芳戴著護甲的手輕輕敲了敲檀木小幾,皺著眉看自己這個受儘寵愛的小侄子,“小肆,姑母不管你素日如何,知意他於陳家還有用,你想做什麼須得掂量清楚你能否承擔得起。”

陳肆莞爾,“姑母放心,侄兒不過是無趣時正巧得了個玩具罷。”

陳婉芳擺手讓宮女帶他下去換身衣服,側首對單璿道:“單璿,傳哀家懿旨,便說是哀家思念小肆,接他進宮住些日子。”

單璿點了點頭,“奴婢這就去。”

再說江知意這頭,被陳肆揩了油的江知意正坐在禦書房裡翻奏摺,福壽側立在一旁把著鵝羽扇輕輕煽動。

“護國公嫡幼孫,怎會出現在禦花園?”

福壽垂頭迴應:“聽小黃門的人說,陳公子是拿著令牌正大光明進的宮門。”

江知意這才放下幾分戒備,“瞧著是個風流浪蕩的。”

福壽納悶怎的他家陛下突然用語如此粗鄙,那頭永康就接過話頭:“陛下眼力真好。”

江知意不急不緩地蓋了玉璽,提筆在側邊宣紙上寫了些字,才似乎帶了些許興味地開口:“哦?何出此言?”

永康眉飛色舞:“那陳小公子今年也就比陛下您小個三四歲,幾乎是月月都有五六個媒婆上門說親。”

江知意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姑娘,何故要說親?”

永康清了清嗓子,“陛下有所不知,您登基第五年,陳小公子十七,高中榜眼,隨那年的狀元和探花騎馬遊市,一雙桃花眼勾的不少姑孃家拋荷包手巾呢。”

江知意邊聽邊翻摺子,頷首,“怪不得。”

他麵色忽而古怪起來,放下最後一本奏摺擺手示意永康照例送去丞相府,側首問福壽:“也就是說,他今年才十八?”

福壽點頭,“正是。”

江知意麪色更古怪。

福壽不解,“陛下,可是有何不妥?”

江知意將宣紙摺疊,“十八,身量卻是比朕高出一個頭去。”

福壽失笑,“陛下何緣同陳公子相較?”

江知意搖了搖頭,外頭就有人通傳,“陛下,慈安宮的單璿姑姑在外頭。”

“她來作甚?就說朕已叫永康去了。”

看門的小太監苦哈哈:“單璿姑姑手裡拿著懿旨,不好回絕啊。”

江知意皺眉,“讓她進來。”“嗻。”

單璿進來宣了懿旨,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禦書房。

江知意盯著那捲懿旨,愁眉苦臉。

福壽替他整理書案,“陛下怎的這般愁悶?”“無非是因為陳家。”“陳小公子無非是得了新鮮勁兒想在這皇宮住幾天罷了,擾不得您清淨的。”

“崇寧。”“臣在。”

“你去幫朕打聽打聽,那陳小公子有冇有龍陽之好。”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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