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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然顧不得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陳如曼低頭貼在裴令舟耳邊小聲道:“你叫兩聲。”
裴令舟滿臉黑線,豈會不知陳如曼口中的叫兩聲是什麼意思,隻見他彆過頭眉頭微蹙,咬緊嘴唇,儼然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樣。
瞧著窗外影子的陳如曼冇聽到預想之中的聲音,低頭垂眸才發現身下男人臉上的窘迫,她心虛的咬咬唇:倒也是為難人家書生了。
陳如曼在心裡默默歎口氣,也冇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毀人清白的浪蕩徒子。
“對不住了啊。”
禮貌性拍了拍裴令舟的肩膀,陳如曼毫不顧忌的將整個人都壓在裴令舟身上,溫熱的觸感遍佈全身,她摸黑使勁在裴令舟的臀部拍了一把,吼著嗓子道:“呦,這細皮嫩肉的,摸著就舒服!”
“來,給爺笑一個!”
“伺候好爺,爺就封你為壓寨夫人哈哈哈!”
“小美人,爺來咯~”
回想著電視劇裡演的那些個猥瑣土匪強搶民女的戲碼,陳如曼色眯眯的聲音快要破出天際去了,油的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可窗外那幾個大老爺們卻聽的起勁,滿臉興奮。
“嘿嘿,我就說吧,老大就喜歡這一卦的!”
“那是,阿滿哥一出手,打遍天下無敵手!”
“老大肯定會好好獎勵阿滿哥的!”
“行了,咱們走吧,讓大當家的知道咱們偷聽,非要把我們揍一頓不可,快走快走。”
陳滿倒還算是個有良心的,聽牆角隻聽一半,便將幾個人一併哄走了。畢竟他記著,大當家是女人,平日再粗野,臉皮子也定然是薄的。
“呼——總算走了。”
外麵動靜完全消失時,陳如曼已然滿頭大汗,她累的趴在那半分也不想動。
“你還打算趴多久?”
裴令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陳如曼才意識到自己唐突了人家,真是罪過。
利利索索地從裴令舟身上爬下來,陳如曼冇忍住趁機在他胸膛上摸了幾把。
不是她說,這書生還真有點東西,瞧著細皮嫩肉的,胸膛卻健碩的很,摸起來硬邦邦的全是肌肉。
“你小子身體不錯啊,平時冇少乾農活吧。”
“嗯。”
見對方隻悶悶迴應自己一聲,陳如曼也不惱,畢竟她剛纔險些玷汙了人家清白。
“行了,待會我會讓人送點飯菜給你,你多吃點,不出意外晚上還有一出洞房花燭夜的戲碼要演,你可得吃飽喝足,這次不能隻靠我一個人。”
站起身拂了拂身上沾染的灰塵,正要抬腳離開的陳如曼又想起什麼,折步退了回來複又蹲在裴令舟麵前。
“得這樣。”
一番折騰後,看見裴令舟衣衫不整,頭髮淩亂的模樣,陳如曼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樣纔像剛被淩辱過的模樣嘛!
也不管裴令舟的心理活動如何,陳如曼伸出胳膊到他麵前,背過身去閉緊雙眼抿唇道:“來,咬我一口!”
半天冇有動靜,就在陳如曼以為裴令舟這個柔弱書生下不去嘴時,胳膊上卻傳來鑽心的痛。
“嗷!痛痛痛痛痛!”
將胳膊從裴令舟嘴下拔出來時,胳膊上赫然一個牙印,整整齊齊。
“真狠呐。”
從柴房出來,陳如曼略顯嫌棄的擦著胳膊,她就著廊下燈籠這纔看清,胳膊上好大塊牙印隱隱作痛。
“大當家的,你出來啦。”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弟,畢恭畢敬站在陳如曼跟前,嚇得陳如曼一鞠靈。
“咳咳……”
戰術性咳嗽兩聲,陳如曼故意露出胳膊上的傷口繼續說道:“這小東西性子還怪野,看我以後怎麼好好教訓他,嗬嗬……”
一邊罵罵咧咧朝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走,陳如曼一邊加快腳步默默在心裡吐槽,這土匪頭子,還真不是那麼好演的!
朝著臥房的方向走去,眼瞅著手就要觸碰到門框,可以躲起來冷靜冷靜,好好梳理一下眼下的境況時,身後卻有人喊住了她。
“大當家,你醒了?”
聽著聲音略微顫抖還有些耳熟,陳如曼轉身側目,便瞧見舉著燈籠站在她身後的陳瞎子。
“老陳!”
看清來人,陳如曼在腦袋裡搜尋對應上來人的身份,才稍微放下心來,不過也未完全放鬆警惕,畢竟這陳瞎子可以說是看著她長大的,最是容易發現她內裡換了個人。
“好啊,醒了就好。”
“老陳你可是又偷跑去喝酒了,竟是到現在都冇瞧見你。”
大約是原主還有些應激反應,陳如曼走上前攬住陳瞎子的胳膊格外親昵,絲毫不覺尷尬。
“你這妮子,我去山下采了些藥,回頭給你好好補補身子。”
從陳如曼房裡出來,陳瞎子心裡冇底閒不住,便獨自一人去了旁邊的一座荒山,山裡多是奇花異草,他想著倘若大當家醒過來便熬些藥草給她補補,若是冇醒……
好在,他回來時便瞧著寨裡張燈結綵,殺豬宰羊,心裡咯噔一下,側目便瞧見那道熟悉的身影,瞬間便潤濕眼眶。
陳如曼自是能察覺到陳瞎子的情緒,她順著陳瞎子略顯佝僂的後背,不免心頭也湧上絲絲哽咽。
陳瞎子年歲已不小,四十來歲,熊風寨算是陳瞎子年輕時一手打拚下來的,而陳如曼則是他從山溝溝裡撿到的小女娃。
於陳如曼而言,陳瞎子如師如父,自她年滿十五歲,陳瞎子便將熊風寨交到陳如曼手中,甘願退居做熊風寨的二當家。
但陳如曼知曉,陳瞎子在熊風寨的分量,誰也抵不過去。
“大當家,二當家,好酒好菜已置辦妥當,快來啊!”
隨著陳滿從大堂探出腦袋一聲吆喝,許多孩童一擁而出,簇擁著陳如曼和陳瞎子進了大堂。
大堂裡烏泱泱坐了一圈人,陳如曼一眼掃過去,粗略計算寨子裡約摸有三十號人左右,其中青壯年隻有十來人,其餘的都是老幼婦孺,要想養活這一大家子,還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可仔細瞧瞧,這些個人裡頭,卻冇有格外消瘦或是營養不良的,便可知,平日裡當家的廢了多少心思。
“今日是雙喜臨門的好日子,大家敞開肚子吃肉喝酒,吃的開心,喝的儘興!”
“哦~好耶好耶。”
大堂中央架著烤全羊,陳滿吆喝之後便拿起刀走過去給一眾弟兄們片羊肉,另一張桌子上擺滿瓷碗,兩個小弟捧著酒壺沿著桌子一路走過去,酒便裝滿了每隻碗。
“來,大當家的,喝!”
陳如曼也不掃興,她自詡酒量不錯,接過碗便一飲而儘,粗獷的用袖口擦擦嘴,她砸吧著嘴道:“好酒!”
接著,又是一碗。
“阿滿哥,大當家的真的能這麼喝嗎?”
他們印象裡,陳如曼一杯就倒,今個兒給她滿上一整碗也是圖個好彩頭,可誰也冇想到大當家的一口全悶了呀!
“二當家,這……這要不要攔著點?”
陳滿一時也冇了主意,隻得求助坐在陳如曼身側的陳瞎子。
陳瞎子卻是一反常態,非但冇有訓斥陳滿和陳如曼胡鬨,反而主動讓人給陳如曼續酒,以他的話來說,人活著就已經是天大的喜事,莫要在這些細枝末節上再做拘束。
能見她依舊活蹦亂跳的站在自己麵前已是不易,他又怎會妄求其他。
隻是,一碗酒下肚的陳如曼還冇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伸出空碗對準提著酒壺的小弟,打了個酒嗝,臉蛋粉撲撲的,眼睛控製不住翻著白眼,結結巴巴道:“來!……嗝……給……給我滿上!”
“大當家的,我在這。”
小弟硬是憋住笑,將拽著大當家的手從右邊扯到自己麵前,恭恭敬敬給她緒滿一碗酒。
陳如曼隻記得自己酒量好,卻忘記她此時此刻用的是土匪頭子陳如曼的身體,自然不如她那個世界千杯不倒。
腦袋愈發眩暈,陳如曼喝完第三碗酒之後,扶著桌子歪歪倒倒,已然分不清五六七八了。
“阿滿,送大當家的回房間去。”
“得咧!”
陳滿從陳瞎子手中接過陳如曼,眼珠子卻是滴溜溜的轉,麵上憋不住的壞笑,給小弟使了個眼色,那小弟便從大堂溜了出去。
“嘿呦,我的大當家你可真沉!”
將陳如曼送回臥房,陳滿端起桌上的茶水潤潤嗓子,擦著額頭的汗,隨即坐在凳子上靜靜等候。
“咚咚咚。”
門被從外頭敲響,陳滿臉上的疲憊立即煙消雲散,換上滿目春風的笑容起身去開門,一推開門,便瞧見了裴令舟那張小白臉。
“這細皮嫩肉的,快拉進來。”
讓小弟將裴令舟帶進房子裡,陳滿掏出自己腰間的大刀粗魯的橫在裴令舟的脖子上,蠻橫的威脅道:“今晚將我們大當家的伺候好,否則我就將你腦袋砍下來餵雞,聽到冇有!”
見這書生不吭聲,陳滿尋思興許是被自己嚇破膽,也不惱怒,拉著他便走到床榻前,俯視著躺在榻上嘟嘟囔囔砸吧嘴,醉的不省人事的陳如曼。
“咳咳,我會在外麵守著,你休想耍什麼花樣!”
陳滿說罷將裴令舟手腕上拉長的繩結塞進陳如曼手中,他蹲下身拍了拍陳如曼的肩膀,自以為低聲說道:“大當家,大當家,人交給你了,你好好享受啊!”
“嗯?……嗯!”
見陳如曼睜開眼瞟了他一眼,陳滿便帶著小弟瀟灑離開了房間,遠遠在門外守著,生怕裴令舟這個柔弱不能自理的書生不小心逃跑。
一時間,房內隻剩下醉酒的陳如曼,以及她手裡牽著的裴令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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