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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草村的範圍盤踞在山下,宋寧趕時間很快就打聽到村長住處。
她先讓母親去采買,自己則來到李富貴的院子裡。
“混賬東西!給老子滾出去,我李富貴冇有你這樣的兒子!”
隻聽鍋碗瓢盆劈裡啪啦的聲音,門簾被掀開,一個胖子從裡走出來。
隻見門外站著位少女,胖子臉色難看,挑眉問:“你誰啊?來我家乾嘛?”
係統說隻要幫助李富貴解決困難,哄老頭開心就可以獲得生命值。
宋寧聞言道:“我來找李爺爺。”
“我爹又不是你爹,你……”胖子話未說完,就被李富貴暴怒的聲音打斷:“誰在外麵!”
門簾又一次被掀起,蒼老麵孔精神奕奕,兩道眉尾飛揚,可滿頭白髮卻平添一絲淒涼。
李富貴吐出的話剛到嘴邊,就嚥了下去:“寧丫頭,有事?”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不怎麼好,於是撇了撇嘴。
宋寧走過去,誠摯道:“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冇有。”李富貴脾氣爆,也容易直來直去。
“都說了冇事,你杵在我家門口乾嘛!”胖子身型高大,像堵牆一樣擋在少女麵前。
麵對生命垂危,宋寧簡直無所畏懼,看來她需要進去喝杯茶了。
“我有些渴,想討杯水喝。”
話音剛落,胖子推了宋寧一把,還未來得及說話,李富貴反手給了胖子一巴掌。
胖子捂著臉,不可置通道:“爹!你打我……”
“你推寧丫頭乾啥!欺負人家,害不害臊!”李富貴瞥了一眼,拉起門簾對宋寧說:“進來。”
宋寧進屋後,胖子專門和李富貴作對,頭也不回離家出走。看到李富貴臉色鐵青,似乎在為某件事焦慮。
宋寧突然一愣,房間角落堆積著物體,被白布遮擋。
而牆壁上爬滿小飛蟲,惹得人發寒。
她想看得更清楚些,卻被李富貴擋住了:“喝完水就回去吧。”
宋寧還要賺生命值呢,怎麼可能離開。
她試探道:“李爺爺,下過雨後,飛蟲很多嗎?”
【生命倒計時為一小時,請加油!】
李富貴揉了揉肩,聞言隨口說:“黑蟲子,就爬在牆根上,滅完一批又張出來,臭死了!那個死小子,讓他滅個蟲都不肯,真是白養了。”
草藥揭車可除臭驅蟲,抗菌辟邪,采上幾珠放於室內,兩日便可見效。
宋寧在山林裡摘完揭車,回到李富貴家裡,把草藥遞過去,並告訴他功效。
老頭接過,保持狐疑的態度,最終還是聽了宋寧的建議。
“哎呦!”李富貴驚呼一聲:“這小蟲聞了味都飛了!你這寧丫頭,長本事了。”
【生命值+10小時,請再接再厲。】
隨著老人笑意漸深,宋寧放下心來。
看來方向是對的,隻要照顧老人,並讓他們開心就會獲得生命值。
夜色漸濃,山間小路不好走,極有可能出現猛獸。
宋寧告彆村長,手裡提著的竹籃裝滿翠綠青菜,與母親碰麵後結伴上山。
樹影婆娑,風將枝頭吹得搖曳不停,月光下寂靜籠罩黑夜。
朦朧燈火映入眼簾,木屋在幽靜的山林中彆具一格。
聆聽周圍的風吹草動,危險悄然來臨。
宋寧突然想起昨日蒙麪人密謀之事,於是行走速度逐漸加快。
“寧寧!怎麼了?”母親見她麵色沉重,可突然一聲巨響瞬間將兩人的注意吸引過去。
隻聽不知何處傳來道狠戾男聲,引入顫栗。
“彆讓他跑了,站住!”
宋寧暗道:不好,該來的躲不掉。
一把拉住母親朝黑暗深處的灌木從中躲藏,簌簌風聲夾雜著劍刃交鋒的聲音。
聽聲音越來越近,鬥爭還未停止,宋寧對母親搖頭。
“跑什麼?得罪了我們主子就下去見閻王吧!”
是蒙麪人的聲音。
宋寧冷汗直流,竭力抑製住自己不要咳嗽。
“快出來!彆躲了,否則老子把你碎屍萬段。”
蒙麪人說話惡毒,毫不留情地拿刀揮舞,砍下樹枝用作威脅。
黑暗中一切感官都異常敏銳,宋寧手裡捏緊木棍,目光沉著冷靜。
“我看到你了,乖乖束手就擒,可以考慮給你留具全屍。”話音剛落,隻聽一聲咳嗽在萬籟俱寂中響起。
宋寧捂著嘴,瞪大眼珠。
好巧不巧,正是這聲動靜讓蒙麪人確定方位,大步流星地走過來。
感受到危險逼近,宋寧早已在腦海中做出應對危機的舉措。
可偏偏這個時候,一道清冷男聲響起:“想要我的命,那就試試。”
宋寧順著聲音來源看過去,發現不知何時,另一珠灌木叢裡躲著個男人。
江川行肩膀處有道劍傷,他簡單包紮後走出來。
蒙麪人冷笑一聲,語氣殘忍:“公子何必呢,主子不喜歡你的琴音,彆不實好歹。”
氣氛劍拔弩張,江川行握著把柄斷劍,渾身氣氛冰冷。
他想,都已經離開那龍潭虎穴,他的兄長們卻仍要自相殘殺,那就是上京嗎?
“你的命,今夜留在這裡吧!”戰爭一觸即發,隻聽鏗鏘劍聲響起,刀光劍影之下,必見鮮血。
江川行受了重傷,歹徒功力深厚,他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嗡——
拚儘全力擋下一擊,手臂被震到發麻。
一個瞬間,江川行握不住劍,被蒙麪人踹上胸口,撞向樹乾。
“公子,怪就怪你命不好,今日怕是要見閻王了。”
江川行撐著劍狼狽站立,他不畏懼,聲音異常平穩:“那就……血濺三尺。”
“得罪了主子,煩請你去閻王殿懺……”話未說完,原本漆黑如墨的夜空光芒閃爍,煙花在黑暗中炸開火光,熠熠生輝。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蒙麪人一怔,煙花散去,群狼嗷叫的聲音震碎寂靜。
似乎有無數猛禽在向此處包圍。
蒙麪人一擊刺中江川行胸口,聲音沙啞:“有野獸,不好!快撤!!!”
於是乎,蒙麪人收回刀劍,紛紛逃跑。
江川行噴出鮮血,跪在地上。迷茫之際,看到一張明豔的麵孔朝自己走來。
他未置一詞,眼前逐漸模糊,不久就陷入了昏迷。
宋寧用向係統兌換煙花點燃,先讓匪徒提心吊膽。然後放出猛獸音效。
此計隻能拖延片刻時間,匪徒很快就會發現一切都隻是虛張聲勢。
宋寧拉起母親的手,想儘快離開是非之地。
濃鬱血腥味夾雜著晚風吹來,宋寧倏地停下腳步。
“寧寧……”
察覺到手背上的餘溫,宋寧狠下心來,對母親囑咐:“今夜不能回去,我們先離開這裡。”
她當然知道地上還躺著一個被追殺的陌生男人,可自己與母親皆是婦孺,若救了他豈不會連累己身。
可……
自己方纔不經意咳嗽,是這名男子挺身而出。
宋寧不能心慈手軟,拉住母親的手,匆匆在黑夜中逃亡。
夜晚更深露重,木屋恐怕已經不安全了。
山洞內伸手不見五指,初春的晚風有些凍人,宋寧將外袍蓋在母親身上,靠著牆壁不知在想什麼。
待晨曦之光落在山洞裡時,宋寧睜開眼,叫母親回家。
“寧寧昨晚是不是出去了?”在母親的再三猶豫下,還是忍不住問。
宋寧點頭:“我去看匪徒們是否已經離開,不必擔憂。”
【頒佈任務:完成李村長的心願。】
【任務獎勵:生命值+24小時】
差點忘記還有任務需要完成,宋寧先讓母親上山,自己又前往村長家中。
昨日除蟲效果甚好,李富貴見到宋寧也開心起來:“寧丫頭來啦!來,喝杯水。”
宋寧接過瓷碗,也不虛與委蛇:“李爺爺可有什麼心願?”
李富貴哈哈大笑:“你個寧丫頭,老頭子一大把年紀了,能有什麼想要的?”
幫人實現願望很難,可他人若不想說出願望談何實現。
宋寧也不強求,把昨夜遇襲的事情經告訴李富貴,省去“退敵”步驟。
“什麼?!”李富貴聽後吹鬍子瞪眼,一拍桌子:“我們村竟然會發生如此惡劣之事!不行,我要去報官!”
宋寧答應下來,與村長一同上報府衙後,幫助李富貴修好了破洞的窗戶。
養老實則是讓走,隻是延續生命的緩兵之計。
可李富貴真正的心願到底是什麼?看來明日一定要探查清楚。
宋寧走後,李富貴走到窗戶前,望著少女離去的背影。
回家途中,宋寧不禁回想起昨晚發生之事。
她原本將昏迷男子拋下,可後來入夜是還是忍不住去找江川行。
如果匪徒原路返回,那麼江川行必死無疑。
宋寧心裡明白不該惹禍上身,她依舊心軟,於是悄悄返回將昏迷之人挪了個位置。
如果這樣還被髮現,那說明命數已儘。
視線逐漸落回眼前,何處有人在彈奏。
青煙縹緲如雲煙,琴聲嫋嫋在耳畔響起,靡靡之音惹得鳥雀停留。
不知不覺下來,宋寧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走到涼亭附近。
暖爐,軟榻,白衣撫琴。
一切都恍若仙境,吸引人為之停留。
“站住。”清冷男聲傳來,宋寧這才注意到亭內還有位白衣公子,與心狠手辣的匪徒氣質截然不同。
江川行坐在軟榻上,指尖起落間琴音流淌,似幽泉般清冽空靈。似流水涓涓,彙入波濤翻湧的海裡,隻餘悠悠之音,指尖一撥,琴絃顫抖,負手而收。
他的眉眼卻不溫和,甚至可以說是銳利又冰冷。
江川行冷峻的眼神似乎可以洞察人心,可宋寧卻不曾逃避,直接撞上目光。
“公子有何要事?”話音剛落,又忍不住偏頭輕咳了幾聲。
身子到底是病弱,冇有係統吊著,宋寧怕是早就命喪黃泉了。
可如此脆弱的她如同小草般在狂風中搖曳不停,卻仍高傲的抬起頭顱,頑強不屈。
江川行撥動琴絃,錚一聲,音節響徹雲霄。
隨即而來的是他冰冷的話:“你救了我,我要報恩。”
“不行!”宋寧驚撥出聲。
江川行聞言點頭,不動聲色道:“我不願虧欠人情,待報完恩就會離開。
見臉色煞白的宋寧不知在想什麼,江川行需要養傷,不欲浪費口舌:“我名江川行,是鎮上的樂師。得罪權貴被追殺至此,姑孃的恩情,江某記下了。”
話已至此,宋寧明白話裡話外的威脅,她自彆無他法,隻好先行答應。
撿個陌生男子回家,母親卻是吃了一驚:“寧寧,這位是?”
宋寧把人安頓在另一間雜貨木屋內,這才與母親講道:“江公子打獵受傷要修養幾日,不必擔心。”
母親也不好說什麼,看了幾眼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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