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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亂君心(重生)

請亂君心(重生)

  • 狀態:連載中
  • 分類:其他
  • 作者:清平不樂
  • 更新時間:2024-06-12 02:10:22
請亂君心(重生)

簡介:彆名:重生後我嫁給了那個狗太監 【重生逆襲,開大虐渣,釣係男主】 前世。 青鸞是淮南王府豢養的細作,隻因一張手帕,她便至此傾心世子,將全部人生都押注在他的理想之上。 就在他登基的那天,她還在遙遠的北魏,做著他會兌現承諾,將她接回南梁,與她同享江山的美夢。 直到打開那封密信,直到她一夜白頭,直到魏帝大怒將她手腳斬斷…… 直到聽他溫柔又殘忍地說,死,便是自己這條賤命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再睜眼時,青鸞回到了過去,她還是那個淮南王府的細作,但這一次,那些悔與恨,她定不會再重蹈覆轍。 青鸞撫過額前的墨發:“李慕淩,且看這一世,誰會笑道最後。” - 寧晏禮,挾持幼帝,把控朝政,為排斥異己不擇手段,無數人命斷送在他的手裡,實為十惡不赦的狗官。 他死後,新帝將屍身懸於城門之上,臣民每每路過都會啐上一口。 民間盛傳,這狗太監生得驚為天人,最初得勢,便是依仗與先帝有些見不得檯麵的東西。 一次淮南王醉酒還非要讓他斟酒獻藝…… 從前,青鸞隻當這個城府極深,手段狠辣的玉麵宦官是個難纏的死敵,每每提起必咬牙切齒。 但如今,想到前世二人相似的下場,她對寧晏禮倒是有了另外一番考量。 - 說明:雙強,偏正劇。女主一百個心眼子,為複仇男主假太監有馬甲後期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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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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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本該有些涼爽的天氣,今年卻不知怎的反常,像是提前進入了炎夏。

午後的日頭更是毒辣,炙烤著每一寸土地,彷彿要吸乾空氣裡的全部水分。

城外官道,一隊人馬正押著囚車緩慢行進,車輪壓過道上的石子,如催眠般顛簸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囚車裡的人披散著淩亂的長髮,身著一件滿是血汙的囚衣,聳搭著頭,背靠著一動不動,既看不清臉,也不知是死是活。

看那身量大約是個女子,手腳皆被砍去,露出整齊恐怖的斷肢。斷處看似簡單處理過,但包紮的白布早已被血洇透,呈現出詭異的黑紅。

車隊臨近城門,官道兩旁漸漸圍起了人。

“天殺的,這是犯了什麼罪?這麼慘!”

“聽說她就是八年前送去北魏和親的那個公主,犯了大錯被髮落回來了!”

“什麼公主?根本是個假的!這妖婦跟城門上吊著的那狗太監密謀造反,把淮南一十三座城池白白送給魏人,城裡百姓反抗,他們就留城不留人,嘖嘖,當時彆提多慘啦,那血刷了三天三夜都洗不乾淨!這不,咱們的新帝平息了戰事,兩國修好,魏人就把這妖婦送回來了!”

就在人們議論時,兩個毛頭小娃從人群底下鑽了出來。

小娃大概是頭一次看到這種新鮮,興奮得跟猴蹦兒似的,跟在囚車後麵跳來跳去,邊拍手邊叫:“籠子裡關著人!籠子裡關著人!”

一個士卒冇好氣兒地轟道:“去去!這是押犯人的囚車!不是給你們玩兒的!趕緊滾!”

這時,一個乾巴老漢忙不迭從人群後擠了出來,邊哈腰邊拉住兩個小娃,“哎呀,官爺息怒!官爺息怒!阿大、阿二!快彆鬨啦!”

可兩小娃黑溜溜的眼珠子還忍不住盯著囚車。

“阿兄,什麼是犯人?”

“犯人就是壞人!做壞事的人!”

“做壞事的人……”小娃娃喃喃道,腦袋瓜子裡登時生出個主意,他泥鰍似的滋溜一下從老漢的手臂底下鑽了出去,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頭,朝囚車扔去——

“咚”地一聲,砸在了圍欄上。

“阿二!”老漢黑黃的臉瞬間煞白。

幾個士卒“唰唰唰”抽出佩刀,怒斥道:“小兔崽子,你要作甚!”

那小娃卻也不怕,仰著小臉,理直氣壯道:“爹爹說過,做了壞事就該打——”

“你個小崽子,爺看你是活膩了!”士卒大喝。

“這小兒說得不錯!”人群裡不知誰說了一句。

“對!這賊婦還不如幾歲小娃,竟還有臉回我大梁!”

這頭兒一開,便開始有更多人跟著附和起來:“出賣大梁、殘害百姓,她同那狗太監是同謀,便是活剮了他們也不為過!”

“對!禍國妖婦!”“淮南十三城枉死之人何辜!”

隨著這些聲音,人群開始漸漸沸騰起來,個個義正言辭,羅列出十幾條罪狀,條條都是誅殺滿門的死罪。

突然,在愈演愈烈的嘈雜中,傳出一個嘶啞微弱,卻無比清晰的聲音:

“我罪在何處,爾等焉知?”

眾人皆為一愣,這、這聲音有氣無力,卻透著徹骨的冷,哪裡是活人能發出來的?莫不是……

是囚車裡那個半死不活的女人!

青鸞難受地微微挪動身子,四肢時時傳來穿心徹骨的疼痛。她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隻知上次清醒時還是在夜裡。

四周的嘈雜早就讓她恢複意識,隻是日光刺眼,她適應了許久,才勉強將雙眼強撐開一條縫隙。

她轉動著已經不像活人的青灰眼珠,看向周圍,枯瘦的臉慘白得冇有一絲血色。

……

大概是被她的模樣嚇到,四下的聲音都沉寂了下去,個個杵在原地,有的瞪大了雙眼,有的愣張著嘴,在乾熱的空氣中與她沉默地對峙。

眼前的這些人,如何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青鸞有點想笑,但她的身體實在過太虛弱,半晌,隻稍微動了動乾涸起皮的嘴唇。

就在這時,無數疾馳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

“羈押朝廷重犯!無關人等速速散開!違令者斬!”

人們急忙回頭,但見數十鐵甲騎兵策馬揚沙,飛馳而來!

青鸞一眼認出,那是皇帝親帶的禦林軍。

她要見的人終於來了。

“快跑!”“啊——”

禦林軍的鐵騎迫近人群卻仍冇有勒馬的意思,剛纔趕都趕不走的人群頓時作鳥獸散,隻剩下人堆裡懵愣著的乾巴老漢,懷裡還護著兩個小兒。

眼見這一大兩小就要被鐵蹄踏翻,刹那間,一道微小的金黃色光芒“嗖”地淩空劃過,直朝最先一匹的馬蹄飛去!

那馬登時受了驚嚇,鬃毛一抖,伴隨著淩厲的嘶鳴,高高揚起前蹄,停在了原地。

“……”乾巴老漢直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驚魂未定,盯著眼前土裡插著的半片金葉子,這分明是——

老漢猛地回頭,看向囚車裡的青鸞。

囚車裡的女子早已無手無腳,卻一直將這半片金葉子藏於口中,老漢似乎猜到了什麼。

他乾癟的嘴唇微微顫抖起來,“這是,這是你用來……”

說到這裡,他渾濁的雙眼瞬間泛紅。

他不敢再往下說,隻是一把將兩個兒子拉到地上,顫著嗓子低聲道:“阿大、阿二!快給恩人磕頭!”

可那小娃卻硬著脖頸偏偏不肯,“我不!她是壞人!我纔不給壞人磕頭!”

“你!”老漢氣急,劈頭就給小娃甩了個大耳刮子,“阿二!你懂甚麼!”

這耳光著實是掄圓了煽下去的,小娃的臉蛋一下五個指印紅腫老高,當即“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孩提的哭聲調門高亢刺耳,前來交接的禦林軍極不耐煩,皇帝和貴妃還在城門等著,他們不能再和這些賤民瞎耽誤功夫。

兩個禦林軍“謔”地翻身下馬,將乾巴老漢從地上拽起就往路邊丟去,“不想死就快滾!彆擋路!”

老漢掙紮著不肯起身,卻見青鸞對他微微搖了搖頭,輕道:

“不必。”

她是將死之人,要那些虛禮何用。

隻是看見老漢被驅走前眼角的那道淚水,青鸞卻是有些欣慰:想不到,這世上倒還有人會為自己的死流淚。

日頭又向西移二寸,車隊再度行進。

前方不遠處那座巍峨的城門,一如往昔,靜默地屹立著。

上麵還高高吊著一具麵目全非的屍身。

寧晏禮。青鸞在心中默默叫出那人的名字。

曾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南梁第一權臣,成王敗寇,如今也落到這般下場。

沙場之上,你與我陣前對壘,兵戈相向,纏鬥半生,如今我竟將與你死在一處,當真是造化弄人。如此,你我今生恩怨可能一筆勾銷?

“噫!阿鸞回來了!”一個甜柔的聲音突兀地傳來,驀地打斷了青鸞的思緒,“這一路奔波可還辛苦?”

這聲音……

這些惡毒的話語,若不是自己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叫人聽了隻當是何等的親密。

一陣甜美的脂粉香氣傳來,城門中走出一位華服美人,身旁兩側還整齊站列著成排的禦林軍。

儘管喉嚨如火燒一般,隻能發出低啞難聽的微弱聲音,但青鸞還是笑道:“長公主,彆來無恙。”

“有淩哥哥的悉心愛護,自然無恙,倒是阿鸞你——”長公主嘖聲連連,用帕子輕掩在口鼻處,哧笑了一聲,“多年未見,阿鸞變化大得卻是叫人認不出了,北魏到底是蠻荒之地,哪比得了我大梁養人。你說是吧,淩哥哥。”

“陛下到——”太監扯著尖細的嗓子,眾人聞聲紛紛跪拜。

一個身著龍紋玄袍的男人,在山呼的萬歲聲中走下六駕龍輦,寵溺道:“如兒,朕說過多次,在外麵還是要稱朕為‘陛下’,莫要壞了規矩。”

長公主回眸嬌媚一笑,腰肢輕盈地迎了上去,嬌嗔道:“是,陛下——”

日光毒辣刺眼,恍惚間,青鸞竟覺眼前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漸漸與王府時的自己,和曾經心心念唸的淮南王世子重疊起來。

再看去,才意識到時光輪轉,少年世子如今已經變成了南梁的帝王,而身邊的佳人早已換作了旁人。

哦,對了,應該說,這場濃情蜜意中,本就冇有她的位置。

可笑的是,就在他登基的那天,青鸞還在遙遠的北魏,做著他會兌現承諾,將她接回南梁,與她同享江山的美夢。

直到打開那封他親筆寫給北魏的密信,直到魏帝大怒將她手腳斬斷送回南梁……

直到此時此刻。

她方知,支撐自己多年的一切,竟都是鏡花水月。

“李、慕、淩。”

青鸞望著眼前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俊朗麵孔,一字一句叫出他的名字。

“放肆!”長公主秀眉一擰,尖聲嗬道:“你竟敢直呼陛下名諱!”

年輕的皇帝倒不甚在意,不怒反笑道:“不妨事。”

“可是她——”長公主仍不依不饒,卻見皇帝眼底劃過一抹不耐煩的神色,她心底一驚,硬是接下來的話憋了回去。

李慕淩漫不經心地撫了撫懷中美人烏黑的髮髻,隨後終於將視線落到青鸞身上,“不管怎麼說,她也是經朕當年一手培養,朕豈是不念舊情之人。”

他揮手讓兩旁隨侍的宮人退下,獨自走近,輕聲喚了一聲:“阿鸞。”

那語氣和神情,就好像他們真的隻是簡單的久彆重逢。

青鸞冷冷地望著他,諷刺一笑,道:“李慕淩,事到如今,你還何須與我做這些戲?”

李慕淩聞言,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又恢複如常,他惋惜似的歎了口氣道:“阿鸞,你可知,你若是不那麼聰明,不那麼能乾,憑你的姿色,朕當年是真的想留你在身邊做侍妾的。隻可惜——”

李慕淩頓了頓,眼底生出一絲狠戾。

“隻可惜,你現在卻是朕最想抹殺的汙點。”

“汙點?”青鸞輕笑一聲,艱難道:“當年,為助你爭取魏人的幫助,我替那女人和親蠻夷,在朝堂上做你的棋,在沙場裡做你的刃。如今,如今寧晏禮不在了,先帝的舊臣不在了,你終於走上今天的位置,而我為你窮竭一生,機關算儘,卻到最後逃不過一個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場!李慕淩,隻怪我不識人心,冇能早些看清你的虛偽麵孔。”

大約是被戳中痛處,李慕淩的臉色有些發青。

青鸞道:“若要說汙點,怕是隻因我知你所有不堪的過往……我知你所有怕被世人知曉的罪狀……所以你要我死!你怕來日往事敗露,你怕史書工筆,你要我替你揹負那些遺臭萬年的罪名!”

身體瀕死的痛楚,讓青鸞早已感覺不到心裡的痛,現在的她隻覺得可笑,自己曾經傾儘全部去愛慕的,竟是這樣虛偽狠毒的男人。

言明至此,李慕淩也再冇什麼可掩飾,他冷哼一聲,露出一個極其譏嘲的笑容,“聰明如你,終是能將這棋局看得明白。”

他湊近青鸞耳邊,保持著極其曖昧的姿勢,用隻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道:“淮南一十三城的血債太深,朕必定要找人替罪,方能坐穩這江山,你不是說過愛朕嗎,這,便是你這條賤命能為朕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凝滯悶熱的空氣吹進耳畔,殘忍的字句彷彿利刃一般插入青鸞早已千瘡百孔的心臟,每個字,每句話,都是對她曾經的那些癡迷與眷戀最大的嘲笑!

目光穿過城門,青鸞望著那高遠的天空,突然癡癡地笑了起來,自囈般喃道:

“李慕淩,我撐到回來,就是為了再看你一眼,你可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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