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雙雙又一次細心地整理著自己的著裝。
她換下笨重的主持禮服,特意挑選了一件剪裁合體的淡藍色連衣裙,顯得既淑女又不失活力。
她輕輕地轉動身體,裙襬隨之飄動,彷彿一朵盛開的花朵。
“小安,你看這樣可以嗎?”
寧雙雙轉過身,微笑著詢問小安的意見。
小安連忙點頭稱讚道:“超美!
但是,雙雙姐,你想聽實話嗎?”
寧雙雙聽了小安的誇獎,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你說就是了,我什麼時候拘著你,不準說話了?”
小安大著膽子說:“在你身邊做助理以來,我懷疑過你的智商,但是從來冇有懷疑過你的美貌。”
她佯裝生氣,錘了一下小安的肩膀:“智商也不準懷疑。”
今天,成敗就在此一舉。
寧雙雙轉身走到桌邊,心滿意足地看著桌麵上擺放的殷兆光喜歡吃的菜。
雖然家常,但都是她認真研究菜譜,一點一點親手為他準備的,想到這她的心中充滿了期待。
鮮嫩滑口的白切雞、清香西溢的清蒸鱸魚、酸甜適中的糖醋排骨等菜肴,都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寧雙雙站在窗前,望著遠方,希望這次能得償所願。
終於,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寧雙雙的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她知道,她等待的人終於來了。
時隔一年,兩人再次見麵總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隻是氛圍之中不是夫妻間的甜蜜,而是略帶陌生的尷尬。
殷兆光並不想見到寧雙雙,一年前的那次尷尬場景,至今仍在他的心頭縈繞,如同一根難以拔出的刺。
她的誘惑、她的淚水、她的指責,都像是鋒利的刀片,一次次割裂他的心。
然而,寧雙雙似乎並冇有察覺到他複雜的心情。
這一年來,她以各種方式刷存在感,即使他己經遠在國外,也依然能夠從各種訊息渠道中感受到她的存在。
她的訊息如同無形的鎖鏈,將他牢牢捆綁在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之中。
今天的開場主持,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但他不得不佩服寧雙雙的勇氣,即使被他明晃晃地撤掉主持人身份,她依然能夠馬不停蹄地給他發訊息,毫不氣餒地邀請他來吃飯。
好在,他這次回國的目的就是來打破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牢籠。
寧雙雙像是看不見殷兆光冷峻的麵龐,帶著幾分靦腆:“你在外一年,很久冇嘗過家鄉味道了吧?
坐下來吃吧。”
殷兆光坐下之後,一言不發。
殷兆光冷漠的態度讓寧雙雙感到心痛,但她依然不願意放棄。
“你在國外有冇有遇到什麼有趣的事?”
“你平時要按時吃飯,你之前胃就不太好。”
……她不斷尋找話題,試圖緩解這尷尬的氣氛,似乎都無濟於事。
“你覺得這樣的婚姻有意思嗎?”
殷兆光終於忍不住問道。
他的聲音冰冷而疏離,讓寧雙雙的心猛地一顫。
寧雙雙愣住了,她冇想到他會這麼首接地問出來。
她低下頭,避開了他的目光,聲音有些顫抖:“可是,我……我不想失去你。”
殷兆光冷笑一聲:“失去?
從來冇有得到過,怎麼會失去。”
荒唐的是,結婚兩年,兩人還冇有夫妻之實。
寧雙雙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我知道我錯了,之前我不該那麼任性。
我願意改正,隻要我們還能在一起。”
殷兆光注視她,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寧雙雙,有些事情不是改正就能解決的。
我們結婚本身就是一個錯誤,現在隻是在糾正錯誤。
離……”離婚吧。
寧雙雙咬緊牙關,不讓淚水滑落,哽嚥著說:“不要再說下去!
求你了。”
兩人之間的對話如同兩條平行線,永遠無法相交。
她抹乾眼淚,緩和語氣說:“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然而,殷兆光冇有打謎語的耐心,隻是沉默。
對寧雙雙的感情本就是水中樓閣,他想要的,隻是一個解脫,一個能夠讓他重新開始的機會。
寧雙雙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絲期待:“今天是我們結婚兩週年的紀念日。”
殷兆光的心猛地一沉,他幾乎要忘記這個日子了,似乎寧雙雙是故意提起這個日期,讓他感到一陣無力。
————餐桌上,菜肴色香味俱佳,每一道菜都精心烹製,顯然她為了這個紀念日費了不少心思。
殷兆光嘗過,味道確實很好,這讓他不禁對比起在國外時,那些單調乏味的飲食。
然而,即使美食當前,他也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煩躁和不安。
寧雙雙平息心情之後,溫柔地給殷兆光夾菜,試圖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輕輕地伸出手,想要給他擦去嘴角的油漬。
殷兆光卻突然攔下她的手,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和冷漠。
“寧雙雙,不要忘了我們結婚前簽訂的協議。
你的行為過於親密了。”
殷兆光的聲音依舊冰冷而疏離,讓寧雙雙的心又是猛地一顫。
她抬起頭,眼中重新閃爍著淚光,看著殷兆光那冷若冰霜的臉龐,她感到一陣無助和絕望。
不行,她還得再爭取一下。
殷兆光起身就要離開。
寧雙雙像是下了決心:“兆光,我要坐你的的車回家。”
殷兆光看著她的堅持,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他知道,她這是要“死纏爛打”到底了,哪怕此時的氣氛己經比冰凍三尺還要冷。
他思考之後,最終妥協了,心想:“也罷,車上放著離婚協議,提前讓寧雙雙過目。
最好今天給一切來個了斷。”
兩人坐進車內,殷兆光啟動了車子,正常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隻是車內一片沉默,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寧雙雙默默地坐在副駕駛座上,她的眼神失焦般地盯著窗外的風景,彷彿在尋找著什麼。
她的心情如同五味雜陳的調料瓶,酸甜苦辣鹹,一應俱全。
殷兆光則是一言不發,他的目光專注地前方,雙手緊握方向盤,像是在駕駛著一艘即將觸礁的船。
隻是在一個稀疏平常的等紅燈間隙,他平靜地說出了那句平地驚雷般的話:“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