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午飯是趙母做的,趙母父親曾是縣裡大酒樓的廚子,耳濡目染之下趙母也習得一手好廚藝。
趙寒雁也去幫忙,趙家用的是土灶,她之前在雲富村的時候也經常去農戶家裡做飯,燒火煮飯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田裡的莊稼快熟了,趙父身體還未好全,下不得地,便隻能由江竟遙去田裡乾活兒。
於是,新婚第二天,新郎官去地裡乾活,新娘子在廚房燒火。
趙寒雁心想,這古代就是落後啊,婚假都冇有,這婚白結了。
炒完最後一個菜,趙母催促趙寒雁去叫江竟遙回家吃飯。
趙寒雁欣然答應。
趙家的田地離雲福村不遠,趙寒雁沿著村口的大路往山的方向走,一路走一路欣賞古代未被開發汙染過的農家風景。
田間地頭長著綠綠的草地,開著藍白色的小花,遠遠看去像是綴在在綠草地上的星星。
趙寒雁靈光一閃,她提起裙子快步上前蹲下,果然是婆婆納!
這可是個好東西。趙寒雁還記得在雲富村的第二年秋收,由於要趕在颱風到來之前把水稻都收了,她跟著鄉親們一起收水稻,因為太過勞累,得了腹股溝疝氣,腹股溝處鼓起一個腫塊,一動就痛,醫生說還不到需要手術的程度。趙寒雁隻能回家躺在床上靜養,村裡的赤腳醫生就是去地裡挖了一袋婆婆納回來,搗碎取汁,摻了白酒給她一口悶了。
趙寒雁當時就醉暈了過去,一覺睡到第二天,也不知道是誰在三十多度的高溫天氣裡給她蓋了床被子,她捂著被子出了一身汗,第二天醒來就好了。
後來去醫院複查,醫生說她已經痊癒了,還說這婆婆納治疝氣的效用醫書裡都有記載的。
趙寒雁原本還想著這婆婆納畢竟是一味藥材,如果培育出來豈不是可以賣錢給村民們增收,然而藥店裡各種藥品應有儘有,婆婆納並冇有市場。
但是擱古代就不一樣了。
趙寒雁盤算著把這些婆婆納都挖了帶回去洗乾淨曬乾,賣給藥鋪,發展木偶戲的資金不就來了嘛。
說乾就乾,趙寒雁撿了根結實的木棍,挽了袖子就開始挖。
江竟遙遠遠地就看到一襲粉色衣裳的趙寒雁蹲在田埂上,也不知道在做什麼,走近了才發現趙寒雁正在挖地裡的婆婆納。
“你挖這個做什麼?”江竟遙問道。
趙寒雁被突然出現在背後的聲音嚇了一跳,摔了個屁股蹲兒。
“人嚇人嚇死人。”趙寒雁拍了拍胸口說道:“快來幫忙,這可是我們發家致富的本錢。”
江竟遙聞言便蹲下來幫忙。
一對新人就這樣蹲在地上挖了半天,直到把這一片的婆婆納都挖得差不多了,江竟遙的揹簍都裝不了了,兩人才結伴回家。
趙母已經盛好了飯菜,四盤菜有葷有素,味道也不錯。尤其是那道清蒸鱸魚,肉質細嫩,也冇有魚腥味。
趙寒雁在心裡盤算著如果開一家酒樓的話,憑藉趙母的手藝應該也能招攬顧客。畢竟這木偶戲要發展起來還需費些時日,若是能有彆的賺錢的路子,對她完成係統任務也有好處。
“雁兒,你多吃些。”趙母給趙寒雁夾了一個雞腿,又把另一隻雞腿夾到江竟遙碗裡:“阿遙今天也累了,你嚐嚐我的手藝。”
趙寒雁冇有推拒,她如今這具身子確實需要多吃點肉來補補,除了吃肉還得運動,要不明天開始爬山吧?
江竟遙還在推拒,“阿母,這雞腿還是給阿父吃吧,阿父需要補補身子。”
趙父把江竟遙夾到碗裡的雞腿又給夾回去:“我吃什麼,我一個老不中用的,你要準備鄉試,還要下地乾活兒,你才需要多吃些。”
趙母也在一旁幫著勸,還給趙寒雁使眼色。
趙寒雁心累,但她也知道趙家這生活條件也不是每天都能有雞吃的。幫忙做飯的時候趙母就跟她說過,這雞和魚都是昨日鄉親們送來的,是她與江竟遙成親的賀禮。要想天天吃肉還是得先賺錢。
“夫君,你就彆再推辭了。”趙寒雁伸手將江竟遙又夾到趙父碗中的雞腿夾回江竟遙碗裡,又將兩個雞翅各夾給趙父趙母,然後說道:“我們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今阿父生病,家中還需要你我二人支撐。”
江竟遙這纔沒在繼續推辭。他早上行完拜見禮之後回去地裡乾活了,到現在早已饑腸轆轆。
飯畢,趙寒雁打了水清洗摘回來的婆婆納,趙母也來幫忙。
“雁兒,你洗這個是做什麼?”趙母問道,手腳麻利地把枯葉摘掉。
趙寒雁想了想問道:“阿母你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野草呀,這個田間地頭可多了,後山更是成片成片的。”
“後山?”趙寒雁眼神發亮,這可都是以後的本錢啊。“在哪在哪?我想去看看。”
“你要這麼多野草做什麼?”趙母覺得奇怪。
“阿母你不知道,這個可不是野草,”趙寒雁解釋道:“這是味草藥,可以治病救人的。”
“什麼草藥?”趙母驚訝,“你什麼時候還懂得黃岐之術?”
趙寒雁眨了眨眼睛:“夫君教的。”
趙母還想細問,院門卻被人推開了。
來人是江竟遙的叔叔嬸嬸,也是把江竟遙養大的人。
江竟遙從小父母雙亡,他的叔叔江老二便借照顧江竟遙之名霸占了江竟遙家的田地,種地的收成江老二全吞了,隻給江竟遙每日兩頓飯吃,江竟遙的衣裳小了也冇人管,他隻能找出父母的舊衣湊合著穿。江老二有個兒子,比江竟遙小兩歲,江竟遙小時候需要幫忙帶那個小蘿蔔頭,再大一點就要開始乾活了。
後來江老二的兒子江聚福到了上學堂的年紀,江老二就把他送去讀書,但江聚福貪玩,不愛讀書,又怕被夫子罵,便讓江竟遙替他去學堂,江竟遙這纔有了讀書的機會。
江竟遙第一次參加院試便通過了。江老二也因此知道了江竟遙替江聚福上學堂的事,江老二發了很大的火,江竟遙那時才十一二歲,為求自保他不再去江老二家吃飯了,田地一時半會兒收不回來,再加上他年紀還小一個人也種不了地,就讓江老二家繼續種著。
江竟遙自己去鎮上找了一個醫館的活計。他識字,又是秀才,一邊在醫館幫工一邊幫人寫寫書信賺點錢,賺到錢就繼續讀書。
趙父生病後去了幾次醫館都是江竟遙幫忙照顧,他也因此對江竟遙生出些好感來。
趙父以前上過戰場,家中有些積蓄,他又隻有趙寒雁這麼一個女兒,自是放在手心裡好生疼愛。江竟遙父母雙亡,冇有婆媳關係,他本人上進本份,是個不錯的女婿人選。
趙父病危之時最擔心女兒的歸宿,於是便借了沖喜的由頭,主動上門提親。趙父還做了兩手準備,若是江竟遙不同意入贅趙家的要求,他們便退後一步,冇想到江竟遙居然同意了。
昨日成親之時,江老二一家並未露麵,說是江竟遙入贅有辱門楣,他們要斷絕關係,江竟遙也不在意,照常進行成親典禮。禮成之後江竟遙出去了一趟,趙父也冇有過問。
【係統:總之,江老二一家就是極品親戚。】
趙寒雁無語:侵占田地,虐待孤兒,這算哪門子親戚。
趙母也不喜歡江老二一家,但他們畢竟是江竟遙的叔叔嬸嬸,又養大了江竟遙,即使昨日對外揚言要斷絕關係,但畢竟都姓江,打斷骨頭連著筋,趙母也不好處理,她又擔心趙寒雁吃虧,就讓她趕緊進屋,她自己來應付。
江竟遙出門了,不知道去做什麼。如今家中隻有趙父趙母,趙父吃完藥正在休息,趙寒雁哪能讓趙母一人應付江家這極品親戚。
江老二和王氏已經進門了,趙寒雁再進屋也有些失禮。
趙母便主動上前招呼:“原來是江家叔嫂,快進來坐。”
江老二一身短打,皮膚黝黑,他常年酗酒無度神色萎靡,腰彎背曲,瞥見隻有兩位女眷在便啐了一口。
王氏瞪了他一眼,他便去旁邊蹲著了,充當背景板。
江老二懼內,王氏生性潑辣,她父親是個殺豬的,而她也沾染了一絲煞氣。
王氏爽朗一笑,道:“趙家嬸子,你我也算是親家了,我們來看看阿遙他媳婦兒。這就是阿遙媳婦兒吧?長得真是水靈。”
被點名的趙寒雁抿嘴笑了笑,在趙母的眼色裡福了福身:“寒雁見過嬸嬸、叔叔。”
王氏上前拉住趙寒雁的手:“阿遙好福氣,娶了你當媳婦,你可要趕緊給我們江家開枝散葉,生幾個大胖小子。”
趙寒雁滿頭黑線,但當著趙母的麵,她也不好甩臉色,隻能強忍住噁心,看王氏表演。
王氏又與趙母攀談起來,趙母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隻好跟著她兜圈子。
趙寒雁懶得插話,就掛上假笑,放空大腦。
趙母說後山還有婆婆納,她得找時間去看看到底有多少,最好再看看山上還有什麼有用的植物。
另外這婆婆納到處都是卻冇人采摘,是大家都不認識還是什麼情況,不知道醫館會不會要,這個恐怕得先去一趟醫館問問。
還有江竟遙,他對江老二這家極品親戚到底是什麼態度得弄弄清楚,要是冇有感情就趕緊斷了吧看著真是糟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