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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瑜回憶錄

阿瑜回憶錄

  • 狀態:連載中
  • 分類:其他
  • 作者:阿瑜sun
  • 更新時間:2024-06-13 22:42:00
阿瑜回憶錄

簡介:阿瑜生於國家實施計劃生育政策的年代。在她上麵有一個大她七歲的姐姐,她一歲半的時候,媽媽生下第三個孩子,是個男孩。自後媽媽封肚,從小阿瑜被告知“你是姐姐,要讓著弟弟。”這樣的訓誡,早把阿瑜的耳朵磨出老繭。上中學的時候阿瑜最討厭聽到“你弟弟打架又哭了。” 小的時候,阿瑜和弟弟總是喜歡在姐姐放假的時候煩她姐姐。小孩對年齡比自己大的人好像天生就有崇拜和羨慕。阿雪姐姐每個週末回來都會給她的弟弟妹妹帶零食,可能是冇見過的糖果,可能是五顏六色的髮卡和精美的小玩意。“我長大也要見更多的世麵,我也想坐火車去北京……”“那約好,我們要一起去很多很多地方……”阿瑜的思想古靈精怪,之後路還很長,我們還有很多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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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節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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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回憶算什麼呢?它和記憶有什麼不一樣呢。

回憶是大腦對過去經曆的再現,它可以幫助我們重溫過去的情感和事件。回憶可以是愉快的,也可以是痛苦的,它們構成了我們個人曆史的一部分。通過回憶,我們可以學習過去的經驗,為未來做準備。同時,回憶也是人類情感和身份認同的重要來源。

如果人一輩子能活80年,那麼是2,522,880,000秒。有多少時間,在我們所經曆的一切中被掩埋,十秒太短了,它隻是我人生當中的2,522,880,00分之一,那麼10倍的十秒呢,它也隻是我人生當中的2,522,880,0分之一。這樣看來十秒的確很短,但是我遺忘掉的回憶有是多少個十秒呢?如果這樣還短嗎?它是否也被賦予了意義呢。大腦一般形成記憶是在3~4歲。那我們可以假設在三歲前我們的記憶都被刪除了,那麼是94,608,000秒。占了我人生的3/80。那麼現在看來好像不是很短,但如果我說我最早的記憶是在大班的時候,那麼我遺忘的記憶是否不止三年呢?那些被遺忘的回憶,究竟都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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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君啊,小心點,地上有水,走旁邊。”“知道了爸,我看見了,我小心點。”

“上次醫生說預產期是幾號來著,快了吧。”“就這兩天了,好像說是26號,快了。”年輕婦女溫柔的撫摸肚子,臉上笑盈盈的,身上是母親獨有的氣質。

“這回肚子頭頭還是不尖,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女子,嘁。”老婦女臉上儘顯尖酸刻薄,眼睛斜撇著年輕婦女圓鼓鼓的肚子,“你又可胡說,都是咱娃,以後不許說了。”老漢不滿的瞪著老婦人,“行行行,這個家就冇我的份,你就知道給外人說話。呸!我走,我走行了吧。”老婦人撂下菜籃子,扭頭就出門了。

“麗麗啊,你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彆放心上啊。”

年輕婦女放下手上的針線活,抬起頭看著老漢,“誒,我知道了爸。”然後又低下頭繼續做著活,眼神晦暗不明。手上是一雙虎頭鞋,馬上就完工了。

“飯好了,麗君吃飯!”

老漢揭開門簾,端著菜緩緩的走進來了,

“好嘞爸,就剩一點了。”“這虎頭鞋好看很,活生生的,像真的一樣,美很!”

“我就想等孩子出生的時候給娃穿上,就害怕時間來不及了,隻能趕快點,幸好趕完了。”

婦女溫柔的摸著肚子,笑眯眯的看著小鞋子,眼裡滿是對肚子裡的小生命的期愛。

“爸,我要不然出去找一下咱媽,中午太陽大得很。”年輕婦女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扶著桌子慢慢起身,一手撐著腰,一手托著肚子。

“不用了,你現在身子不方便,我去喊你媽,你坐下先吃飯。”說著老漢出了門,“哎!吃飯了,回!”老漢咬字清晰的喊出來。

“知道了!翠萍我就先回了。”“好,中午了,我也回去吃飯呀,走了。”眾人一歡而散,各回各家了。

“翠萍腿咋了。”老漢看著她走遠了,“彆提了,昨天晚上翠萍到後邊自家地裡澆地,天黑冇注意,一打滑摔進水渠子裡咧。哎!”

老婦人邊走邊扇著扇子,頭左右搖著。“咋還你摔了,這事弄的。”言後,兩個人都一言不發,“哎,她爺,這苗子吃完飯拿報紙蓋蓋,現在天熱很,你昨天還澆了糞,彆把菜苗給曬死了。”“行,我等會就弄,先吃飯吧。”

“麗君啊,你。”“吃飯都不要說話了,讓人安安靜靜的吃個飯。老婆子,把蒜拿給我。”

老婦人顯然有話要說,但現在隻能閉嘴了,“給,把蒜少吃點,嘴能給人臭死。”

老婦人怨懟的瞪著老漢,“吃麪不吃蒜,香味少一半。你看這麵澆上辣子油,再配上這瓣蒜,美咂了。”

“今天星期五,雪娃放的早,爸媽,我現在肚子大了,你們可彆忘了。”“對,今兒我去接雪兒。”老漢扒拉完碗裡的最後一根麪條,準備起身。

“你咋接,你忘了自行車後胎壞了還冇修嘛,你腿不好,我去吧。”老婦人擔憂之色儘顯,老漢頓了一下,沉吟到,“得,你去吧,我去把菜苗遮一下。”

五月的天空,湛藍而高遠,飄著幾朵潔白的雲,鳥雀嘰嘰喳喳飄蕩在綠樹的枝頭。

“已經46天了,她爹怎麼還冇回來,說好一個月就回來了,娃都快要生了,要不然打個電話問問吧,還是算了,工程忙得很。”麗君摩挲著腿,看向遠方的煙囪,一直麻雀落在上麵,片刻,揮動著翅膀飛走了。她垂下眼眸,默默攥緊了拳頭。

“爺,我今天把作業都在學校寫完了。”女孩身姿修長,長長的辮子落在腰上,膚白如雪,麵容清麗,眉目如畫。

“哈哈,乖得很,我娃mán的很。”老漢摸著女孩的頭,“雪娃回來了,媽給你晾了點水,就在桌子上,趕緊喝點。”

“哦,好。”“媽,你也趕緊喝點吧,今天還挺熱。”老婦人冇說話,隻走到桌前拿起一碗水,“雪兒喝吧,看你滿頭大汗。”年輕婦人看著她們,一臉尷尬。老婦人說著從口袋掏出帕子,給女孩擦著臉上的汗,“婆,我喝完了,我想去畫畫,我今天上美術課了,老師教了畫房屋,我等會要把咱家畫出來。”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漂亮極了,“好,奶奶最喜歡雪兒畫的畫了,等會奶奶一定要好好看看。”老婦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說話間唾沫都噴到了地上。“先吃飯吧。”母親慈愛的看著女孩,“好的媽。”

桌子上一片寂靜,冇有人說話。老漢一直都不許孩子在飯桌上講話,食不言寢不語,是他經常教導兒孫的道理。

“爺爺,我吃完了。”“好,去吧。”隻有爺爺發話,雪兒纔會離開。對於雪兒,尊老愛幼,是她最基本的教養,因此她十分尊重她的爺爺奶奶。當然這個家爺爺是家裡的掌櫃,大事都要由爺爺做決定。

“爸媽,我也吃好了,等會碗我一洗,你們不用管了。”

“麗君啊,碗你就不要洗了,你媽洗就行了。”老漢看向老婦人,“把你矯情的,我當年還冇出月子就去地裡乾活,懷孕的時候家裡的活哪天少了我,就你過懷孕啊!”

老婦人將手裡的筷子一把拍到桌子上,站起來,怒目圓瞪,“你這個人講理不講理,麗麗都要臨盆了,身子不方便,你這人蠻不講理!”老漢說話間,唾沫飛向了桌子,臉上青筋暴起,“爸媽彆吵了,我洗。”年輕婦人迅速摞起碗筷,走了出去。

“我年輕的時候哪裡休息過,啊?你媽晚上在炕上騎著我打,嗚嗚,你都忘了嗎?”老婦人因為過度激動,胸口劇烈起伏著,眼淚也不自覺的留下,流到了嘴裡。

老漢看著老婦人,嚥了口唾沫,“你這人不講理,我冇日冇夜的在大隊乾活,哪天歇過,啊?就你一個人累啊?”兩個人誰也不讓,“行,不想給你說了。”老漢快速出了門,屋子裡隻有老婦人獨自哭泣,哭累了,她眼睛垂下,最後一滴淚滴落,她從板凳上站起來,釀蹌了一下,也出了門。

“雪兒,畫的怎麼樣了?”

老婦人溫柔的摩挲著小姑孃的頭,慈愛的目光落在紙上,“婆婆,你看我畫的怎麼樣,這是我們的家,這是我,旁邊的是你和爺爺,外麵的是我爸媽。”

“為什麼是爺爺奶奶抱著你呀?爸爸媽媽呢?”“婆婆,我最愛最愛你和我爺爺了。”

“真的啊?”老婦人和小姑娘抱在一起,“婆,我爺呢?”“他出去了,和你李叔聊天去了。”“好吧,婆,那等我爺回來了,你一定讓他彆忘了,記得看我的畫。我害怕我睡著了。”

“好,婆給你記住了。”“那快睡吧。”“婆,我給你說,我們今天體育課,我和茵茵她們玩丟手絹,茵茵跑太慢了,一下就輸了。哈哈,我跑的特彆快,她根本追不到我。”“是嗎,雪兒太棒了!”老婦人躺在雪兒的旁邊,左手拿著蒲扇有節奏的慢慢扇著,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直到她睡著了。老婦人的扇子朝向了自己,慢悠悠的扇著,眼睛看向窗外,心事重重。

隨後,她悄悄的關上了門。麗君坐在床上,眼睛不知道瞟向哪,似乎在想著什麼。她抬起頭看向前麵黃色木桌上的座機電話,然後身體往下挪動著,動作幅度之慢,好像怕驚擾了誰。當腳觸碰到鞋子的時候,她猶豫了。

然後,突然,她迅速的穿起鞋子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向它,她抬起右手,拿起電話的時候她又猶豫了,時間彷彿靜止了,她一動不動。思考了很久,她終於拿起了電話,撥打那個熟悉的電話。

“嘟,嘟嘟,嘟——喂,喂?”那邊一陣嘈雜,“喂!”她心裡咯噔了一下,“喂,俊良,你,你啥時候回來?”

她的手緊緊握住電話,指尖泛白,“嘖,我忙著呢,你不知道啊?有時間就回來了啊。”“對四,”“順子,啊哈哈”電話裡傳來幾個人的聲音,“俊良,你不是答應我不賭博了嗎?”

她的眼淚瞬間落下,“什麼賭博,我放鬆一下,打個牌你也要管啊?你是不知道男人在外麵有多辛苦,不關心我就算了,張口閉口就是管教。給老子滾遠點!聽見冇?”

嘟嘟嘟嘟,嘟嘟……她無力的垂下手,低頭痛哭起來,髮絲因出汗緊緊貼在臉,鼻尖的淚水打在了她的指尖,默然她鬆開手,手掌是鮮紅的指甲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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